心理导读:有这种经验的人具有很强的个人魅力,对于追随者的影响力极大,被视为英雄救星的原型。这种人似乎能随意往来于意识和潜意识的领域,可以恒常居于界限状态,也能引来他人的大量投射。 ---www.tspsy.com
美国内战期间,朱丽业.豪( Julia Ward lowe,1819~1910)和友伴前往华盛顿探视队后,归途中一起唱着通俗歌曲《约输布朗的身体》。友伴之一问她何不把歌词改一改。当晚她睡得很好,次日醒得却很早,她躺着等天亮,歌词就在她胸中浮起:“我已眼见主临之荣耀…”按她的传记中所载,“她一动也不动地躺着,歌词一句一句,一段一段,踏着合节合拍的前进步伐,毫不停顿地、不可抵挡地涌来。她看着一长条文字排成一行一行,听见全国的声音用她的嘴说话。她一直等到声音完全归于沉寂,等到最后一句歌词结束,便立即从床上跳起来,抓起纸笔,在昏暗的晨中写下了《共和国战歌》的歌词。”
塔蒂尼( Giuseppe Tartini,1692-1770)创作《魔鬼颤音奏鸣曲》也是梦中完成作曲的著名例子。他于老年时告诉友人,他曾在一次梦中把灵魂卖给魔鬼,并且将自己的小提琴交给魔鬼处置。“我却大吃一惊,因为我听见他以极致的技巧拉出连我最狂妄的梦想也望尘莫及的美妙奏鸣曲。我欣喜、激动、入迷,在急促呼吸中醒来。我一把拿起小提琴,想要拉出我听到的曲调。可是我做不到。我谱写的《魔鬼音》是我所有作品中最好的一首,但它却远远不及我在梦中听到的那一首。”
英格利斯( Brian Inglis)所著的《不知名的访客》(The omn( Guest,1987)收集了许多实例,非常值得参考。英格利斯在威斯特( Ruth West)的协助下,整理了“似乎超越一般事实”的情事,却“有规划,好似舞台两侧的提词人在我们的潜意识思维中运作”。这个提词的人也就是“不知名的访客”,与荣格说的“两百万岁的白我”或“第二号人格”相符。在实行积极想象的人内心,这个“人物”如同一位熟稔的伙伴,正像荣格说的的“菲洛蒙”( Philemon)。苏格拉底( Socrates)虽然没听说过这种想象行为,却显然已经在力行了。他曾说过:“我以往惯常听取的预言之声一向是我时刻不离的伴。不论多么细琐的事,只要我走错了路,他必反对。”他称这是他的“神灵”。我们从色诺芬( Xenophon, 公元前431~前355)和柏拉图留下的著作中可以看见,苏格拉底的确认为自己的思想灵感来自神启,借内在之耳接收诸神的信息一一即所谓的“神听”( clairaudience)经验,他听取这些信息传递的态度与倾听一般交谈的态度完全相同。
苏格拉底并不自认这个本领是他独一无二的,他认为伟大的诗人也能如此。“他们吟出美妙诗歌是在受启示的状态,好似被不是他们自己的灵附体。”真正的创造力应是从着魔般的状态而生,因为人只要保有一点那叫作理智的东西,他就绝无能力创造出诗来。他必须进入一种“神性的迷乱”状态(也即我们说的“界限”状态),缪斯才能够掌握他的创造能力。旁人证实,苏格拉底有时候会进入忧愡状态,神性的思索着、浑然不觉周的一切。
有这种经验的人具有很强的个人魅力,对于追随者的影响力极大,被视为英雄救星的原型。这种人似乎能随意往来于意识和潜意识的领域,可以恒常居于界限状态,也能引来他人的大量投射。
丘吉尔( Winston Churchill.1874~1965)和希特勒都认为自己一生中经常接待这位“不知名的访客”。1943年间,丘吉尔对矿工们讲话时曾说:“我有时候有一种感觉一一这感觉非常强烈,我觉得受到外力干预。我觉得有一只导引的手介入了。”他相信这个保护者不但导引他的政治生涯向前,而且还救过他的命。例如,布尔战争( Boer War,1899~1902)期间他被俘后逃亡成功,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又躲过一次炸弹之灾。丘吉尔是开创力极强的人,面对任何政治问题都能想出多种不同的对策。
另一个凭灵感启示度过生涯的历史人物是圣女贞德( Joan of Are,1412-1431)。以她的年龄与出身背景,竟表现出如此的智慧和谋略,是极不寻常的。她相信自己是受上帝启示要来打败英军拯教法国的,她认为自己是听从圣凯瑟琳(St. Katherine)、圣玛格丽特(St. Margaret)、圣米迦勒(St. Michael)的直接指示而行事。据灵媒普赖斯沃克告诉荣格,“控制”她的灵是绝对真实的,即便平时这些灵都是用语声和她沟通,但她却看得见、摸得着它们。圣女贞德的情形应当也是如此,她确信自己听见了上帝和圣徒说话。否则,明知在审讯中这样招供必被判为异端邪说,她何苦坚决不改口?
灵媒为亡魂代言的恍愡状态,确实可以与诗人、作曲家、画家在灵感激励下创作的心理状状态相提并论。叔本华曾经否认他自己想出来的逻辑假设是他自己做成的,反而说那是另有来处的,这种说话的语气正像灵媒。许多有过此种创作经验的人把这种状态形容为“被附身”、“着魔”。其实梦也可以说是一种被附身的状态一一积极想象也是。17世纪神秘主义者盖恩夫人( Madar Guyon.1648-1717)宣称,她要写一节经文注释之前全然不知自已要写什么,“但是我动手写的时候发现,我在写我从来不晓得的事:在显灵的这段时间里,我得着光,心中有着我不自知拥有的知识宝藏与理解”小说家沃尔夫( Thomas Wolfe.1900-1938)叙述他写作第一本书的经过:“我实在不能说这本书是被写成的。是有某种力量抓住了我、占据了我,直到我把它弄完一一我是说,直到我终于得到完成的第一部分,似乎是有谁在帮我把它做完。”
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Thas5 Spake Zarathustra)是获得启示而写的,“我所谓得到启示,是指深刻震撼扰动的力量,它突然变得清清楚楚、可见可闻,明确无比。这是你会听到的一一不无须问是谁给的”。诗人缪塞是寻求得来的;只需接受(1810~1857)也表达过相似的感想:“你不用苦苦努力一一只要聆听一一等它来。”
作家、音乐家,以及各类艺术的创作者的相似亲身经历也是屡见不鲜。在这种经验中创作出来的成品令创作者本人也感到惊异。小说家萨克雷( William Thackeray,1811~1863)说:“我笔下的人物不时有出乎我意料的言行。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动我的笔。”在这类情况下,创作者会毫不抗拒地领受来自潜意识的力量指挥。
想要成为作家的人一一尤其是生性懒惰的人一一十分向往灵感带来的文思泉涌。这些人也许不曾想到,灵感启发与痛苦流汗( Inspiration: perspiration)可能是成正比的。柯勒律治的名作《忽必烈汗》( Kubla khan)是在他吸食鸦片堕入白日梦之后醒来一挥而就的。据他说,这首诗之所以没有写完,是因为有某地来的人造访打断了他的文思,事后再要续下去也无能为力。我却常想,他当时何不将此人打发走?也许他巴不得有人来打断他,因为创作力往往是难以承担的重压,被灵感启发的人宁愿早早解脱。
得到这种灵感青睐的并不仅限于艺术家和作家,《运动竟技的心灵感应》列举了许多各类运动员的亲身经历,无一不是感觉被某种力量附身似的,做出超乎常人体能的表现。球王贝利第一次参加世界杯足球争霸战是在1958年,当时他踢这整场球“是在一种恍饱的状态中,他似乎是以事不关己的眼光看见未来在他面前展演”。巴尼斯特描述自己如何在近似恍惚的状态中创下四分钟跑完一英里的纪录:“我有完全超然的冷漠感。”高尔夫名将也常谈及如何在巅峰体能状况中冷静下来打困难的推杆,并且确知球必进洞。演奏家完成精彩演出之后,也曾表示事前就有类似的冷静把握。甚至赌徒自知“手气顺”的时候也有同样的信心。
在上述这些时刻中,显然是储存在潜意识里的知识经验都变成自我现成可用之物,意识与潜意识的界限消失了。这时候出现的恍惚状态是一种分离作用,跳脱一切现实,只顾及当下要做的这件事。潜意识的力量掌握全局,个人经历一种变异的意识状态,从而产生极强的自信与无比的能力。
由此可见,我们每个人的潜意识心灵中都有现成可用的创造能力,我们只需学会取用它的方法。就我所知,刻刻意培养这种能力的最有效方法就是梦的运作和积极想象。其实,每当我们全神贯注于一个问题,然后搁下它留待以后解决,我们已经调动了潜意识之中的创造者。又如,有时候我们心中虽有一直不得其解的问题,却不会整夜呆坐苦思,反而倒头大睡一场,第二天醒来往往能得着前一天想不到的良策。美国作家霍姆斯( Oliver Wendell Holmes.1809~1894)谈到一般常见的想不起某人名字或某本书名的经验,与这种状况也有雷同之处:“凭意志是不可能想起来的。但我们会说:先等一等,过一会儿它就会跑出来。”同时继续跟别人谈着。不久,也许是几分钟之后,我们原先在想的名字突然浮现脑中,像一个你预付贷款买的包裹被送到了,搁在意识的门口,就像装在篮子里的弃婴。它怎么会跑来,连我们也不知道。”另一个为人知的取用潜意识的方法是:把它当同钟来用。假如你打算早上六点醒来,只需在睡前以腑袋轻敲床头六下,大概准能在六点醒来来。我曾有过这样的经验:早上醒来不知道几点了,却仿佛看见一幅指出确切时间的钟面景象,再开灯看手表,果然不差。心理学家詹姆斯( William James,1842~1910)在《心理学原理》( Principles of Psychology,1890)之中述及幻觉的部分这样写道:“每个幻觉都是一种知觉洞察,和真正有知觉标的物存在的情况一样真实。所差的不过是,幻觉里的标的物并不存在。”“诸位,要学习做梦”一一在幻想、幻觉克库勒的指令方面同样适用。理论家何不练习运用潜在思考,在逻辑的、理性的自我努力过后,让富足的潜意识把成熟的果实扔个满怀。
(作者:史蒂文斯 | 来源:私人梦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