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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治疗:神奇的前世回溯疗法4

责任编辑:tspsy-张茵  发布于2013-07-31 13:57   浏览次  
  
  心理导读:命运主宰着灵魂的重逢。有朝一日我们也会遇到自己的灵魂。但是,在那彼此重逢之后,我们会如何回应,则进入了谨慎抉择或自由意志的领域。一次错误的抉择或机会的错失,都会造成无法想像的孤单寂寞和苦难折磨。一次正确的抉择,一次机缘的辨识,会为我们带来无限的福佑与幸福。    ---www.tspsy.com
  
催眠治疗:神奇的前世回溯疗法4

催眠治疗:神奇的前世回溯疗法4

  第十六章
  
  “人类在出生之前就知道很多的事情,又再一次获得强而有力的印证,当他们还只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能以令人骇异的速度,马上轻易地领悟出无数的事情,犹如要显现他们不是第一次接触了解,只是在唤醒记忆而已……”
  
  ——西塞罗(Cicero),罗马政治家、演说家及作家

  
  一下子,我还没弄清楚状况,毕卓罗在心灵上已经走进了一道门,到了另一个地方,属于另一个前世。由他两眼的动作,我知道他正在观察某种东西。
  
  “你可以开始说话,”我告诉他,“或是仍然留在深沉的催眠状态中继续观察和体验。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自己,”毕卓罗答道,“我正躺在田野上,夜晚的空气清新凉爽……我看到许多星星。”
  
  “你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吗?”
  
  “是的。旁边没有人。”
  
  “你看起来是什么模样?”我问道,我想多知道一些细节,以便推断他现在出现的这个前世是发生在什么时代、在哪个地点。
  
  “我是我自己……大约十二、三岁……头发短短的。”他又说。
  
  “你是你自己?”我问道,一直都没发现毕卓罗现在只是回到了自己童年时代而不是另一个前世。
  
  “是的。”他简单地答道,“回到还是小男孩时候的墨西哥。”
  
  现在我才听懂他所说的意思,赶紧改变态度来适应这个突兀的转变,我很奇怪为什么在那么广大的活动范围,那么多的前世可以选择的时候,他偏偏选择这种特殊记忆的原因何在?
  
  “你现在觉得怎样?”
  
  “我觉得非常高兴。跟夜晚的天空有关的一些事物是那么的平静。天上的星星看起来都非常熟悉友善……我喜欢辨别天上的星座,看它们随着季节的转变,极其规律地在空中运行。”
  
  “学校有教你们认识这些星球吗?”
  
  “实际上没有,只有一点点,不过我自己阅读有关星球的书籍,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观察星球。”
  
  “你家里还有谁喜欢观察星球?”
  
  “没有,”他答道,“只有我自己。”
  
  我不着痕迹地调整角度把谈话的方向转向他更高的自我或智力,更开阔的眼光,想办法来了解他这一次记忆的重要性。
  
  我现在已经不是在和只有十二岁的毕卓罗说话了。
  
  “这一次有关夜晚天空的记忆重要性是什么?”我问道,“为什么你的心灵会特别选择这样的回忆?”
  
  静静地过了几分钟,他的脸在午后柔弱的阳光下渐渐地变得轻松。
  
  “星星对我来说是一种上天的恩赐,”他开始缓缓地说,“它们是一种安慰鼓舞,是我曾经听过的乐章,使我心旷神怡,唤醒我记起了许多原已遗忘的事物……不仅如此,”他继续往下说,越说越玄很难听懂他的意思。
  
  “它们是引导我走向命运的道路……缓慢地但确实地……我必须要有耐性,不要节外生枝加以干扰,行程表已经排定了……”他又再度平静下来。
  
  我让他休息的当儿,脑海里不知不觉地有了一个想法。夜空的存在比人类早了亿万年,也许在某一个层次,我们会不会也都曾听过这首古老的乐章?我们的命运会不会也都受到引导?接着又有了另外一个想法,字句非常清楚但是真正的含意却一无所知。那就是我,同样地,也要有耐心,不能节外生枝干扰毕卓罗的命运。
  
  这个想法像个指令似的来到我的脑海里,后来竟然一语成谶。
  

  我以往对生命与死亡的传统信念甚至一成不变的心理疗法,一再受到类似伊莉莎白与毕卓罗这种患者的挑战。这段期间,我每天总要花点时间反躬自省或冥想沉思,在完全放松的状态中,思想、意象与观念往往福至心灵立刻出现。
  
  有一天,我在沉思冥想的时候,一个紧要讯息突然涌入心头。我觉得自己应该对那些长期前来医院接受诊疗的慢性病患者更加仔细诊治,把病情了解得更为透彻才好,况且这种清晰的洞察力对我本身的自我学习也极有助益。
  
  最近这几年,许多前来找我进行前世回溯,或学习图式拟想技术以及心灵咨商的患者,诊疗的情形都相当理想。
  
  可是其他患者在我尚未出版《许多前世,许多(灵性)大师》这本书之前就来接受我的诊疗,情况又是如何呢?为什么现在我会有能力与义务把他们的病情看得更为清楚呢?我自己应该自我学习的又是哪些事情呢?
  
  结果我发现,自己应该检讨的地方实在不少。
  
  对许多长期患者来说,我已经不再是他们的一位良师,反而成为象征权威的法衣与权杖。
  
  许多患者变得非常依赖我,而我并没有鼓励他们自立自强,反倒接受了这个传统古老的权威角色。
  
  我自己也变得非常依赖他们,他们一再地付出医疗费用,阿谀奉承我,使我觉得自己是他们不可或缺的救星。因此,更加增强——我们目前社会上把医生视同神明(Demigods)的崇高地位——这种希望人重视的自我膨胀的心态,的确是该面对自我的时候了。
  
  我首先面临到的就是自己的恐惧感,考虑到的就是安全第一。金钱嘛,并非万能,可有可无,有时候固然很重要,不过也不能带来真正的安全。我需要更多的信心,为了要贯彻自己认为正确的行为,我必须承担风险,必须了解自己将来一定一帆风顺平安无事。我检验自己的价值标准,在我的人生当中哪些事物真正重要,哪些不太重要。当我对自己的信心与价值标准重新调整之后,原本对金钱与安全的若干顾忌,立刻拨云见日,马上消弭无踪,反而觉得自己非常安全。
  
  我再检视自己希望被人重视,认为自己不可或缺的心态,发现它其实也是另一种自大的幻象。
  
  既然大家都是具有崇高灵魂的形体,那么在我们的外表之下大家都是平等的,人人都非常重要。
  
  我那种想要高人一等,想要受人敬爱的需求,唯有在一种脱俗的层面,出自我内心的深处,出自内在崇高的德性才能达成心愿。我的家人顶多只能帮助我到某一个程度而已,我所诊治的患者当然更没办法完成我的心愿。我可以教导他们,他们也可以教导我。短期内,我们可以互相帮忙相辅相成,但是我们永远无法满足彼此双方真正深切的需要。
  
  这是一种心灵上崇高的需求。
  
  医生们是受过高度训练的老师与治疗者,绝对不是神人(Demigod半神半人,神通广大)。医生们只是在某些方面受过专业训练,他们在社会上跟其他的人彼此同舟共济不分轩轾。
  
  人们经常躲藏在他们的职业标志或门面(医生、律师、参议员等等)之后,这些头衔往往在我们二、三十岁之前都还没有建立好。我们必须牢记自己在还没获得这些称谓时纯真的模样。
  
  不只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变成品格高尚被人关爱的人物——慈悲、善良、爱好和平,充满了安祥与喜悦。其实我们“原本就是”,我们只不过是遗忘了原有崇高的天性,我们的自大、自尊或自我阻碍我们恢复记忆。
  
  我们的视力模糊,目光如豆。
  
  我们价值标准似是而非,上下倒置。
  
  许多精神医师跟我一再埋怨,觉得他们仿如被患者所套牢,难以脱身,他们已经失去了助人的喜悦。
  
  我总是提醒他们,别忘了自己也是具有崇高灵魂的形体。他们被本身的缺乏安全感与自尊所局限,他们也需要鼓起勇气,冒险一试跃入健康与喜悦。
  
  第十七章
  
  “我们以不同的方式来到了这个地方,我不觉得我们曾经见过面,也毫无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不认为你是我在西元一二○六年骑马经过海边所遇到的那个紫衣人,或是在边界与我并肩作战的伙伴,或是一百年前在盖拉丁那个地区,某个山间的小市镇里,我们一同躺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不过,从你华丽的装扮从容自在的模样,以及在富丽堂皇的餐厅里跟待者讲话时嘴部的动作,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来自豪门巨第或主教的堂座,那种优雅气派的地方。”
  
  ——华勒(Robert James Waller),当代作家,著有《桥》等小说

  
  当我从“十”倒数到“一”的时候,伊莉莎白已经进入了深沉的催眠状态。她的双眼在眼皮底下不停地移动,她的身体柔软无力,呼吸平缓下来,变得非常轻松很有节奏。她的心灵已经准备就绪,将要进入时光之旅了。
  
  这一次我用深山里一条风景优美的小溪当做门口,慢慢地,将她带到了前世。她涉过小溪进到了一道美妙的亮光,穿过了那道亮光,她出现在另外一个时空,到了一个古代的前世里。
  
  “我穿着薄底的凉鞋,”在我指示她注意她的两脚后,她说道,“就在足踝的上头有条带子。我穿着一套层次不一的服装,上面有一层类似面纱的布料一直盖到足踝部位,两只袖子非常宽,垂到手肘上。我的手臂上三个不同的部位分别都戴着金手镯。”她仔细地观察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节。
  
  “我留着一头深褐色的长发……我的双眼也是褐色的……浅褐色的皮肤。”
  
  “你是一个女孩?”我猜测。
  
  “是的。”
  
  “你大约几岁?”
  
  “大概是十四岁。”
  
  “你正在做什么?住在哪里?”她还来不及回答,我就迫不及待地又连续问了两个问题。
  
  “在寺庙的庭园里,”她答道,“我正在受训准备将来当一个治疗者,以及充当教士们的助手。”
  
  “你知道这个地方的地名吗?”我问道。
  
  “很久以前的……埃及。”
  
  “你知道是什么年份吗?”
  
  “不知道。”她答道,“我看不出来……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非常古老。”
  
  我又回到她这个古代的前世回忆与际遇里。
  
  “你怎么会刚好要接受这个训练,并且准备将来当一个治疗者,以及和教士们一起工作呢?”
  
  “我跟其他人一样,都是被教士们所选中。他们都是据我们的天分与才能来挑选……当我们年纪还很小的时候,教士们就知道了。”
  
  我想对这种挑选的过程知道得更清楚一点。
  
  “这些教士们怎么会知道你们的才能?他们到学校里观察你们吗?或是向你们的父母打听?”
  
  “哦,才不是,”她赶紧更正我,“他们凭直觉就可以知道,他们智慧很高。他们晓得谁有数字方面的天分,将来可以当工程师、会计人员或司库;他们知道谁能抄写写作;他们晓得谁有军事方面的潜能将来可以带兵作战;他们也晓得谁会成为最好的行政人员。哪些人会被训练为总督或官吏,哪些人有治疗与直觉的天分他们也都知道,就会将那些人训练为治疗者或顾问甚至成为教士。”
  
  “这么说,教士们决定你们该受什么样的职业训练咯?”
  
  “没错,”她表示同意,“当这些孩子年纪还很小的时候,教士们就推测他们的才能与潜力。当时就决定了他们的训练……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种训练每一个人都可以公开参加吗?”
  
  “哦,不可以,”她马上反驳,“只有贵族与法老的亲戚可以接受训练。”
  
  “那么,你一定与法老有亲戚关系了?”
  
  “是的,不过我们是个非常大的家庭,即使远房的表兄弟都被认为是家族的成员。”
  
  “倘若碰到一个非常有天份的人,而他与法老并没有亲戚关系时,那该怎么办?”我的好奇心使一直环绕着这种家庭选择制度追根究底。
  
  “他们可以接受某些训练,”她一些耐心地解释,“不过他们顶多只能进展到……当王室远亲这些领导者的助理。”
  
  “你是法老的近亲吗?”
  
  “表兄妹……不怎么亲。”
  
  “够亲近了!”我补上一句。
  
  “是的。”她只好承认。
  
  由于那天下午一个预约门诊的患者临时取消预约,所以我决定利用这段时间继续为伊莉莎白诊疗,而且时间也比较充裕,不必像往常那么匆促。
  
  “你有什么家人跟你一同受训吗?”
  
  “有,我哥哥。我们两人非常亲近,他比我大两岁,他同样也是被挑选来受训准备将来成为一个治疗者与教士,我们住在一起。因为我们父母住的地方离这儿有段距离,所以有哥哥在身旁真好……我现在看到他了。”
  
  我又再冒着会分散她注意力的风险,寻求线索以便了解伊莉莎白的来往关系。
  
  “仔细地观察他的脸,凝神他的双眼,看看能不能认出他是你在目前这一世里所认识的某个人?”
  
  她仿佛非常认真地凝视着他的面孔。“不是,”她伤心地说道,“我认不出来。”
  
  我本来有点期望她会认出这一世里她的热爱的母亲,或者可能是她的哥哥或父亲也说不定。可是再怎么看都不像,找不到可以认同的地方。
  
  “赶紧前进到你是个埃及女孩这一世里的下一个重大事件,你能记得一切事物。”她及时地前进。
  
  “现在我已经十八岁了,我和我哥哥都有很大的进步。他穿着一件金白相间的短裙,只遮到膝盖而已……现在他长得非常英俊,”她特别提到这一点。
  
  “你在哪方面有很大的进步?”我询问她,将她的注意力又再集中到训练方面。
  
  “我们有更多的技能,我们正在练习使用一种特殊的治疗针管(Healing Rods),一旦精通的话,可以使人体的组织与四肢很快地重新生长。”她停了两、三分钟,研究那些针管。
  
  “针管里会流出一种液体能量……这种能量的效果完全针对于重新生长……可以使你的四肢重新生长,治愈组织,不管已经死亡或即将死去的组织都可以治得好。”
  
  我惊讶极了,即使现代最进步的医学也没有这种技术。虽然自然界里,例如蝾螈或蜥蜴等等它们的四肢或尾巴断掉以后,都能重新生长出来。目前最新的脊髓创伤方面的研究,也才开始研究使随意神经重新生长方面的初步阶段而已,落后伊莉莎白她们正在研究的动用治疗针管使人体组织与四肢重新生长的时间将近四、五千年之久。她除了会说能量以外没有办法清晰地描述那些针管如何发挥功能。伊莉莎白没有这方面的词汇或心智概念可以了解,把它解释清楚。
  
  她又再说了一遍,她不太了解的原因变得更为清楚。
  
  “最起码,他们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我拿过这些针管,可是我从来没见过它们如何发挥功能,我还没见过如何重新生长……我哥哥见过,他们允许他看,等他年纪更大的时候,他们会把这种重新生长的知识传授给他。我的训练尚未到达那种层次之前就已经结束了,因为我是女孩,所以不能进展到那种层次。”她详加解释。
  
  “他们允许他可以得到那种重新生长的知识,而不准你得到?”我问道。
  
  “没错,”她无奈地答道,“他可以被允许得以更高深的秘诀,而我就不行。”
  
  她停了一下,接着又说,“我并没有妒忌他。这是一种风俗习惯……一种愚蠢的风俗习惯,其实我比许多的男人都更有治疗的能力……”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他将来会想办法把秘诀告诉我……他向我做过承诺,他会教我如何使用那些针管。他已经向我解释了很多事情……他还偷偷地告诉我他们现在正在研究设法使刚刚死去的人重新苏醒!”
  
  “已经死了的人?”我怕自己听错了,赶紧又问。
  
  “是的,不过要很迅速地处理才行。”她补充说明。
  
  “他们用什么办法来救?”
  
  “我不知道……他们使用很多针管,有特殊的节奏方法,尸体必须放在某一个固定的方式与位置,还有很多概念,不过我都不知道……当我哥哥学会的时候,他会告诉我。”他结束了这段解释。
  
  我经过逻辑训练的心智马上有了一个假设,也许据她所说的这些刚死不久却又重新苏醒的人,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死去,他们只是接近死亡而已。跟其他有过濒死经验的患者,他们所发生的情形一样。不管怎么说,在那么古老的年代他们毕竟没有器材可以监视功能。他们没有办法精确地显示脑部停止活动,也就是我们现代对死亡的界定。
  
  我的直觉意识却又告诉我自己要保持一个开放的心灵,其他的说法解释也可能存在,那种解释超乎我们的想像,超过我们目前的理解力。
  
  伊莉莎白仍然沉默不语,我只好继续发问。
  
  “你们还有使用其他的治疗方法吗?”
  
  “还有好多种,”她答道,“其中一种是用我们的双手,我们用手接触需要治疗的部位,经由我们的双手……将能量直接送进身体内部。有些人甚至不必接触到身体就可治愈别人。我们在患者身体上摸索有热气的部位,将热气打通,使能量平顺。需要打通热气的部分有好几个层次,不只是疼痛部分的周围而已。”她解释道,她现在说得非常急促,描述古代医疗技术的种种变化。
  
  “也有人会帮人精神治疗,他们能看出对方心灵上有问题的部位,而他们在精神上将送到那些精确的位置上。我现在还不会。”她还说,“不过,最后我总会学到。”
  
  “有些人可以用食指和中指握住对方的脉搏,直接将能量注入对方的血液循环,到达身体内部的组织器官。同时你会看到这种洁净身体的能量从那个人的脚趾头往外离开。”伊莉莎白继续很快地解说更复杂的医疗技术。
  
  “我现在正在练习如何使患者进入深沉的睡眠状态中,让他们的心灵之眼也能够看到创伤愈合经过的情形,因而使他们能够在心灵层面上有所更改,完成治疗工作。我们还提供药物来帮助他们更快地进入深沉状态。”她停了一下。
  
  除了药物以外,她最后所说的这项技术,与我和其他人士在二十世纪末期所使用的催眠图式凝想方法极其相似。
  
  “还有其他的方法吗?”我问她。
  
  “涉及神明方面的技术,只保留给教士们。”她答道,“禁止我们学习。”
  
  “禁止?”
  
  “没错,因为女性不能当教士,我们只能当治疗者,协助教士,但是不能使用他们的功能……哦,不过有些妇女自称为女教士,在庆典仪式演奏乐器,可是她们没有法力。她们只是乐师,跟我只是个治疗师一样,根本不是教士,”她语含讽刺地说道,“甚至海瑟(Hathor)都嘲弄她们。”
  
  海瑟是埃及掌管爱与以及喜悦的女神,同时也是掌管节庆与舞蹈的女神。伊莉莎白可能是记起了海瑟另一项更为神奇奥妙功能——女性的防卫者和保护者。连海瑟都嘲笑她们,更加突显了她们头衔的虚华与空洞。
  
  当伊莉莎白又寂静下来的时候,我将她们那一世里对待女性的态度,拿来和当代做一比较,两者的心胸气度几乎难分轩轾。
  
  在远古时代的埃及,升迁的管道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中。法老亲人中的男性,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即将超凡入圣(Half-Divine),可以擢升。不过女性亲戚马上就面临到性别歧视,男性亲戚才是极少数的特权分子。
  
  伊莉莎白仍然沉默不语,我催她继续前进。“赶紧进到你这一个前世里的下一个重大事件。你看到了什么?”
  
  “我哥哥和我现在都当顾问了,”她在那一个前世里往后前进了几年之后,说道,“我们站在这个地区的总督后面,当他的顾问。他是个英明的行政官,同时也是个优秀的军事将领。不过,他个性冲动需要我们直觉与内在的指引……我们帮助他权衡轻重。”
  
  “这种工作你觉得愉快吗?”
  
  “是的,能够跟哥哥在一起真好……总督平时也很善良,他经常聆听我们的意见……我们也负责医疗工作。”看起来她就算不是喜出望外,起码也是得心应手。她没有结婚,所以她和哥哥几乎就是一个家庭,两人相依为命。我带她继续前进。
  
  很明显地,她变得非常烦恼,她眼泪一直往下掉,哭了一会儿才停下来。“我知道得太多了,我一定要坚强振作,我并不害怕被放逐或死亡,一点也不怕。不过,要离开我的哥哥……未免太无情了,真叫我难以忍受!”眼泪又掉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我问道,我有点惊讶,她怎么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霉运当头。
  
  “总督的儿子突然得了重病,还来不及救就死掉了。总督知道我们在从事要把刚死不久的人重新救活的研究工作,他命令我一定要把他的儿子救活。否则的话,我就会被放逐终身。我知道那个地方,从来没有人能够生还。”
  
  “他的儿子后来怎么样?”我吞吞吐吐地问道。
  
  “他无法重新复活。这是不容许的,所以我必须接受惩罚。”她再度热泪盈眶,情绪非常低落。
  
  “真没道理,”她慢慢地说道,“我从未被允许过可以学习那些针管……他们从来不准我获得复苏与重生的知识。我哥哥只教我一点点,但是不够……他们都不知道哥哥告诉我什么事情。”
  
  “结果你哥哥怎么样?”
  
  “他正好不在,所以他无罪。所有的教士刚好都不在。只有我留在附近……他在我要被流放之前及时赶回来。我并不害怕被放逐或死亡,只怕离开他……可是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余地了。”
  
  “你被流放了多久?”
  
  “没多久,”她回答,“我晓得如何离开我的身体。有一天我就离开了我的身体,不再回来。那就是我的死亡,因为如果没有灵魂,肉身也就死了。”她忽然跃升到另一个更高的观点来说话。
  
  “就这么简单?”
  
  “当选择这种死亡的时候,它既不痛苦,知觉上也不会有任何干预,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害怕死亡的原因。我晓得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哥哥了,在那个荒凉的小岛上,我什么事也不能做,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肉身的形态里。神明谅解。”
  
  她静下来休息。我晓得虽然她的肉身死了,可是她对她哥哥的爱还会继续存在,她哥哥对她的爱也是一样永恒存在。爱是永恒的,从远古时代的埃及到现在,在那么多的世纪里,他们曾经再度重逢吗?将来他们会再见面吗?
  
  我知道这一次的记忆会减轻她目前的痛苦,因为她已经又再一次在遥远的过去找到了自己。而她的知觉、她的灵魂比她的肉身多活了好几十个世纪的时光,又再重新出现,这一次就成了现在的伊莉莎白。要是经过了这么长久的时间,她都还能活过来,那么她的母亲将来也会再度投胎出世。那么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如此,她虽然没有在远古时代的埃及找到了她的母亲,不过,她却找到一个挚爱的哥哥,一个灵魂伴侣,这个人她在今生里却认不出来,至少到目前还没认出来。
  
  我喜欢把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关系比喻成一棵有一千个叶片的大树。那些与你长在同一个嫩枝上的叶片,与你最熟悉亲近,你们可共同分享经验——你们彼此之间的灵魂经验。在你们的嫩枝上也许有四、五个叶片。你跟旁边那个枝芽上的叶片也非常亲近,他们与你都长在同一个树枝上,他们与你也相当亲近,只不过比不上与你同在一个嫩枝上的叶片那么亲近而已。同样的道理,如果你沿着嫩枝、枝芽、树枝、树干,一直往外延伸的话,你跟其他的叶片或灵魂,都有亲戚关系,只是目前亲疏略有差别而已。你们都是这个树干或是这棵树的一部分,你们可以共同分享经验,你们彼此认识。不过,在同一个嫩枝上的树叶彼此最为亲近。
  
  在这个美丽的森林里,还有很多其他的树木。在地面下每一棵树的生根系统(Root System)都盘根错节连在一起。因此,即使有个叶片长在森林里另一头的树枝上,它看起来跟你大不同,彼此距离也相当遥远,不过,你跟那个叶片还是有所关连。你跟所有的叶片都有所关连,当然,你跟同一棵树上的叶片连接得最密切。跟同一个树枝的叶片又更亲密了,而与在同一个嫩芽上的叶片则几乎不分彼此,连成一体了。
  
  你可能会碰到其他的灵魂,他们在前世里虽然跟你长在同一棵树上,可是距离并不是很近。他们可能与你有各种不同的关系,他们与你的交互作用(Interaction)可能极其短暂。即使彼此只有三十分钟的邂逅,对你,或是对他甚至彼此双方都学到了一个宝贵的教训,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其中的一个灵魂或许是路旁的乞丐,得到了你仁慈的施舍,让你的同情心延伸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也让接受者尝到了接受爱与帮助。在那一个前世里,你和那个乞丐也许两人从此就没再见过面。然而,彼此已经有了因缘。这种相聚持续的时间各有不同——五分钟、一小时、一天、一个月、十年或更长久的时间——灵魂就是这样发生关连的。彼此的关系不是以时间来计算,重要的是课业的学习。
  
  蒂波.高尔(美国副总统夫人)抱着一个中非卢旺达得了疟疾的小孩子在洗澡,也许这是一个在前世里彼此有关系的灵魂,在今生两人再度见面。因为在某一个短暂的邂逅里,那个小孩也许已经帮助高尔夫人改变了命运,那当然是一个令她永难忘怀的邂逅。
  
  第十八章
  
  “要是一个在前世里自杀过的人,现在他自己正在描绘有关今生际遇的故事,不晓得会多么有趣呀!他现在又会突然发现自己再度碰到上一辈子不晓得如何处理的状况,直到他认识到了自己无论如何都得解决这个难题,因而再度来到世上……前世的行为指示了这一世的方向。”
  
  ——托尔斯泰(Tolstoy), 俄国小说家
  
  哲学家及神秘主义者 1828-1910

  
  他觉得这个讯息深深地烙在他的灵魂里,活生生的字句让他永生难忘。在他离开了满是血迹的身体,在休息的时刻,我们两人都在思索那些字面上的非常简单的言语所蕴含不同层次的意义。
  
  这一次的会诊开始的情形与往常完全一样。我使用迅速的诱导方式帮助毕卓罗进行回溯,他很快地进入了宁静的深沉状态。他深深地呼吸、非常均匀,全身肌肉都完全放松。他全神贯注在催眠状态中,穿越平常时空的限制,记起了远在出生之前发生的重大事件。
  
  “我穿着棕色的鞋子,”他看到了自己另一个前世的情形。“破破烂烂的……我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我还没催他,他就说了,“头顶都秃光了,两旁的头发渐渐转灰,腮胡和胡须早就灰白了。我的胡子短短的,刮得很整齐。”
  
  他非常注意自己的一些细节。我虽然赏识他描述的准确性,不过我也注意到时间正逐渐地流失。
  
  “继续前进,”我劝告他。“找出你在这一世里做了些什么事,继续前进到下一个重大事件上。”
  
  “我的眼镜小小的,有着金属线框,”他还特别提到,仍在关心他的仪表特色。“我的鼻子大大的,皮肤非常苍白。”
  
  一个接受催眠的患者竟然拒绝我的建议,这种情形也很平常。我已经学到了,你不能老是引导患者,有时候必须由患者来引导你。
  
  “你在这一世里从事何种行业?”
  
  “我是个医生,”他答得很快,“一个乡下医生。我非常认真地工作。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很贫穷,不过我还勉强过得去。大体上来说,他们都是善良百姓。”
  
  “你知道你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吗?”
  
  “我想是在这个国家里面,叫俄亥俄州……”
  
  “你知道在什么年份吗?”
  
  “……十九世纪末期,我想应该是吧。”
  
  “你的名字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汤姆士……我的名字叫汤姆士。”
  
  “你的姓呢?”
  
  “它的开头第一个字母是D……狄克逊(Dixon)或狄京斯(Diggins)或是跟这个音差不多就是了……我人不太舒服。”
  
  “出了什么事?”
  
  “我觉得非常伤心……非常难过。我不想继续活下去!”他已经面临了一个非常的危机时刻。
  
  “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我询问道。
  
  “我以前也曾经沮丧过,”他加予说明,“不过都是一下子就过去了,不过,这一次最严重,我以前从来没有那么失望灰心过。这两件事情实在使我受不了……我没办法这样继续下去。”
  
  “哪两件事情?”我应声道。
  
  “我的患者死了,发高烧害死了他。他们相信我能救活他。他们把信心寄托在我的身上,而我却没办法救活他。我让他们太失望了……现在他们失去了丈夫、父亲,他们必须痛苦挣扎才能求生存……我竟然没有救活他!”
  
  “有时候尽管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患者依然还是死了。尤其是在十九世纪的时候,更是如此。”我矛盾地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想要把发生在一个世纪之前的事情造成的失望与罪恶感减轻。我没有办法改变那个事实,只能改正他对那个事件的心态。我晓得汤姆士已经作茧自缚万念俱灰了。事实既然发生了,谁也无能为力。不过,我还是可以帮助毕卓罗,帮助他去谅解,帮助他从一个更高更远的观点来看待这件事情。
  
  他寂静无声。我希望我这种把治疗目标订在一个远超汤姆士所能谅解的层次,最好不要使他变得激动。更何况我连造成他那么灰心失望的第二件事情到底是什么都还没弄清楚。
  
  “另外一件使你非常伤心的事情是什么?”我又发问,想要把在他心灵作怪的妖魔骗回瓶子里。(译注:典出《一千零一夜》故事中瓶子里的妖精,被放出来之后,恩将仇报,要吃掉放掉他的人,最后被骗回瓶中,从此不能作怪。)
  
  “我的妻子抛弃了我,”他终于出声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敢再继续和汤姆士说话。
  
  “她已经离开你了?”我应了一声,想要鼓励他把经过说清楚。
  
  “是的。”他伤心地答道,“我们的生活太困苦了,我们甚至连小孩都生不起。她回到波士顿的娘家去了……我很惭愧……我没办法帮助她,我没办法让她快乐幸福。”
  
  看他这种情形,目前我也不必想要对他更高的心灵做什么诊疗了。我只好要求汤姆士前进到那一世里下一个重大事件上,诊疗工作我们留待以后再来进行。当他还在催眠状态中回顾这一世的时候才来治疗,或则在更后头,等他从催眠状态中醒过来之后。
  
  “我有一把枪。”他解释,“我要开枪把自己打死,结束这种悲惨的日子!”
  
  我抑制自己的冲动,没去问他为什么想要选择一把枪,在他那个时代医生可以随便拿到药物或毒药来自杀。至少他在一个世纪前,自己已经做了决定,留下来的问题恐怕就是我要如何运用理智来化解他的绝望了——这种出自崇高的道德,觉得自己应该自灭形体的绝望心情。
  
  “后来发生什么事?”
  
  “我就自我了断,”他干脆地说,“我朝嘴里开枪,把自己打死了,现在我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好多的血!”他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从远处看到自己的死亡的情形。
  
  “你现在觉得如何?”我问道。
  
  “迷惑不安……我还很伤心……我觉得非常疲倦。”他又说,“不过我不能休息,现在还不行……有个人在这里等我。”
  
  “谁在那里?”
  
  “我还不知道。某个很重要的人,他有一些事情要告诉我。”
  
  “他告诉你些什么?”
  
  “他说,在最后这段期间之前,我一直过着相当幸福的生活,我不应该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似乎知道我要这么做。”
  
  “他还说了些什么吗?”我赶紧岔开话题,避免再听到类似这种自相矛盾的话。一个更强大的声音直接地回答了我的问题。这到底是汤姆士,还是毕卓罗,或是另有他人?灵性大师们透过凯瑟琳向我讲话的情形忽然掠过我的心头。只不过现在已经事隔多年了,而且凯瑟琳也不在这里。
  
  “重要的是把爱心传递出去,去帮助别人,至于结果如何并不重要,把爱心传递出去,你们只要这么做就行了。彼此相亲相爱。把爱心传递出去的结果并不是你们该寻求的结果——对于肉身的结果。你们必须治愈人类的心灵。”
  
  汤姆士和我,两人都是医生,都在听他演讲,当讯息一再地传来的时候,我们都听得非常入神。这个声音不单单只是比毕卓罗的声音更大声,更肯定而且更爱教诲别人。
  
  “我会教导你们如何治愈人类的心灵。你们会懂的。彼此相亲相爱。”
  
  这些字句铿锵有力,活生生地烙在我们两人的心灵上,叫人毕生难忘。
  
  后来,毕卓罗跟我说他千真万确地看到了这位身上泛着光的使者,在传达讯息的时候,他所说的字不但听得到而且可以看到。那些字句上下跳跃闪闪发光在他们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桥梁。
  
  我也听到了这些同样的字句,我相信他同样也在说给我听。突然我得到了重大的启示:把爱心和同情心传递出去,不必在意会有什么结果。不要在天年未到之前,结束自己的生命。一个更高的智慧者他晓得一切事物终始的时刻,他会处理结局。自由意志与命运同时存在,不要以肉身的结果来衡量愈合,愈合包括很多层次,不只肉身而已,真正的愈合在于心灵层次。不论如何我都得学习如何治愈人类的心灵。最重要的是,彼此相亲相爱。这是永恒的智慧,很容易就能领会,不过真正能够做得到的只有极少数人。
  
  我的心灵又回转到了毕卓罗的身上,分离与丧亡的情节折磨他好几辈子。这一次他们引导他去自杀,然后又警告他不要在天年未尽之前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丧亡又再发生,悲伤一再重演,他会记得这些警告吗?抑或伤心绝望又会再次击垮了他?
  
  做为一个治疗者要是没办法治愈他的患者,不知道多么痛心疾首,心灰意懒呀!伊莉莎白在远古时代的埃及的“失败”,毕卓罗——当他在称做汤姆士时在俄亥俄州的一位医生的那个前世里的绝望,我身为一位治疗者亦有着切身之痛的经验。
  
  二十多年前,当我还只是一个耶鲁大学医学院三年级的学生,才刚刚可以当轮值临床见习生的时候,就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为治疗者却无法阻止病魔的猖狂肆虐时,那种万般无奈的挫败感。我从小儿科开始见习,医院指派我去看护一个长着很大的韦姆士瘤(Wilm’s Tumor)的七岁大的男孩——丹尼。这是一种几乎专门发生在幼儿肾脏的恶性肿瘤,年纪愈小愈容易治愈,对于这种癌症来说,七岁的年纪才被发现确实稍晚了一点。
  
  丹尼是我医疗生涯中的第一位患者。在此之前,我所有的经验都只源自教室里、学校的演讲厅或实验室,以及似乎是无止境地枯坐在自己的笔记本前,到了三年级才有临床见习经验。我们被指派医院病房去面对真正的患者,把以往所学的理论化为事实,实际应用的时刻已经来临了。
  
  我必须帮丹尼抽血并拿去给实验室化验,以及负责一切杂七杂八的小事情,也就是同行前辈口中所说的“跑腿的小鬼(Scut Work),不过这种工作对医学院三年级的学生来说却意义重大。
  
  丹尼是个很好的男孩,加上又是我第一位照顾的患者,所以,两人之间的感情也特别特别投缘。
  
  他相当勇敢地和病魔搏斗,强烈带有毒性的化学疗法使他的头发都掉光了,肚子也肿胀得非常厉害。不过他仍然极其振作,给他的父母亲和我带来了无穷的希望。在那个年代,幼儿碰到这种类型的恶疾,能够康复的百分率相当的高。
  
  我是这个医疗小组里最年轻的一位。医学院的学生对临床医疗的了解,当然比不上住院见习医生、住院医生和主治医师,他们的工作非常忙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医学院的学生把对患者及其家人的了解摆在一个更高的优先顺序,我们经常会被指派去和患者的家属沟通或将病情转述给患者。
  
  丹尼是我主要的患者,非常讨人喜欢,我花了很多时间坐在他的床边,和他游戏,说故事给他听或只是谈天。我非常佩服他的勇气,在那单调昏暗的病房里,我也经常陪伴他的家人,我和丹尼甚至还曾经在自助餐厅里一起用餐,别人看了都啧啧称奇,惊佩万分。
  
  出乎意料地,丹尼的病情急转直下,一种急性的呼吸感染破坏了他原已虚弱的免疫系统。他呼吸困难,往常明亮的双眼变得迟滞失神,黯然无光。医疗小组资深的成员将我搁到一旁,抗生素打了又停,停了又打,一连换了好几种都不见效。丹尼毫无起色,每况愈下。我一直陪着他的双亲,提心吊胆束手无策,最后病魔终于得逞,丹尼死了。
  
  我心里乱成一团,除了跟他的父母亲安慰地说了几句搂抱一下以外,就再也无法和他们多待一会儿了。那段时间,我竭尽所能地去认同感受他们的痛苦。过了两年以后,当我自己的儿子死在一家医院的时候,我有了更深的体会。不过,在这个时候,我自己对于丹尼之死仍然耿耿于怀,总觉得应该多尽一点责任,想个什么办法,做什么事才好,来挽救他的生命才对。
  
  医疗的“失败”使每一个治疗者的心灵深处都受到严重的伤害,我可以体会到汤姆士的失望难过。
  
  接受精神治疗的患者因为他们的疾病因而死亡的人数当然更少,然而对于一个深受困扰无法自拨的患者却无能为力,可以引发与其他治疗者完全相同的无助感与挫败感。
  
  当我担任西奈山医学中心精神科主任的时候,我曾诊治过一位三十多岁容貌出众极有才华的女士,事业非常成功,在此之前才刚有了美满婚姻的妇女。逐渐地,她变得非常偏执,这种类似偏执狂的症状,尽管一再吃药打针,再三治疗,反而更加严重,我邀请了许多专科医师会诊都找不出他的病因何在,因为她发作的情形、症候以及试验的结果,跟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癫狂(Mania)或一般变态心理(Psychose)等症状都不太一样。她的病情是在一趟长途短期旅游,回国之后才开始恶化的,而在某一次的测验中,只显示出她对一种寄生虫产生极其高度抗体的阳性反应。尽管如此,却仍然找不到生理或心理的治疗方法可以对症下药,她的病情毫无起色,慢慢地病入膏肓。
  
  再一次地,我又感受到了那种治疗者无法治疗患者的挫败感与无助感。
  
  把爱心传递出去,尽力而为,不必为过分的结果或后果操心,这就是答案。这个简单的概念,如雷震耳地传到了脑海里,它就是所有治疗者所不了解、或欠缺的良药,在某种意义上,我将自己的爱心传递到了丹尼的身上,而他同样将爱心回报给我。
  
  第十九章
  
  是否侠情的年代已经消失了
  
  随着古老的世界埋到了坟墓里
  
  当时我是巴比伦的一位国王
  
  而你只是一个基督徒女奴
  
  我看到了,就夺走了你的身体,
  
  然后将你丢弃
  
  羞辱破坏你的自尊……
  
  太阳西坠后又照亮了数十万次
  
  从那个时候起在这个坟墓上
  
  由巴比伦的国王颁布命令
  
  给这个他从前的女奴
  
  我所践踏的自尊现在成了我的伤害
  
  因为现在换它再来践踏我
  
  古代的愤怒与憎恶和死亡一样持久
  
  对我的爱人你来说,然而你却能抑制
  
  我为了你那难堪无情的不忠而心碎
  
  然而我的心碎丝毫起不了任何作用
  
  ——亨利(William Ernest Henly),美国作家及编辑 1849-1903

  
  伊莉莎白充满挫败感显得相当消沉,她新的交往关系只维持了两次约会就宣告结束,鲍勃正在回避她。由于工作上的自然接触,两人认识已经一年多了,他事业顺利仪表不凡,和她又有很多共同的兴趣。他告诉伊莉莎白他和一位明来暗去相恋多年的有夫之妇刚刚分手。鲍勃喜欢沾花惹草跟许多女人有过露水姻缘,不过总觉得她们缺少点什么。根据他的说法,她们若不是太肤浅就是见识低俗,或是价值标准也不尽相同,他只好结束这段关系。他那已婚的恋人总会趁机和他暗通款曲,她的丈夫非常富有,不过夫妻之间并不热衷,可是她愿维持这种不正常的交往,不愿离开她的丈夫以及那种挥霍自如的富裕生活。
  
  “你特别与众不同,”鲍勃信誓旦旦地对伊莉莎白说道,“我们之间有这么多的共通点。”他跟伊莉莎白说她比其他的女人都更具有内涵且容貌出众,他们之间的交往一定能够持久。
  
  伊莉莎白被鲍勃说动了心,信以为真。“他一直都在那里,我怎么从来都没注意到他。”她暗自思索:“也许合适的人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也说不定,只是自己始终不曾在意而已!”
  
  她忘了自己从未深刻了解过鲍勃,以及注意到那金发碧眼皮肤白皙的俊俏外表,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根本起不了化学作用(Chemistry)的关系。她难耐孤单,多么希望能够拥有一个结实可靠的肩膀,她相信自己的头脑而忽略了心灵的警告。
  
  他们第一次约会,彼此就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们一道吃顿便餐,看了一场不错的电影,随后又到海滨散步,清风徐来,水波不惊,在柔和的月光下两人无所不谈,极为融洽。“我恐怕就要爱上你了,”他半开玩笑地说,许下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诺言。她的头脑全神贯注陶醉在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心灵其实完全毫无反应。
  
  第二次的约会似乎也还不错,她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自己觉得他也过得相当愉快,他的情意好像非常真确,还意在言外地表示将来会有更进一步亲密的关系,谁知他从此杳无音信再也不曾来过电话。
  
  最后她只好试着打电话给他,他说他也很想她,但是最近很忙,抽不出时间来。他还向她保证他并没有变心,他真的很想和她见面,只是没办法告诉她正确的时间而已!
  
  “为什么我所挑选的都是些人品不佳的失败者?”她实在不明白,“我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

  
  “你所选的未必尽然都是挫败者,”我言不由衷地回答道,“他是一个事业成功容貌出众的男人,他又曾向你说过他对你十分倾心,你们两人前途大有可为,别再责怪你自己了。”
  
  虽然我的内心里知道她所说的完全正确,可是我不敢说实话。没错,她所选择的都是一些失败者,这一次碰到的就是情感上的失败者。鲍勃选择的是依赖与“安全”,伊莉莎白成了他缺乏勇气和恐惧感的牺牲品。“该来的还是早来为妙,”我心里这么想,伊莉莎白还很年轻,虽然遭受这种打击,迟早总会复原的。
  
  伊莉莎白问我是不是还有时间可以再进行一次前世回溯,她心血来潮地意识到某件重大事情仿佛已呼之欲出,即将来临。她心神不定地很想寻根究底找到答案,我们开始循序渐进。
  
  等到她出现在一个古老的前世里的时候,倏然之间,我不晓得我们是否做了正确的决定。
  
  她看到一片幅员辽阔的土地,那是起伏不平的草原,平坦单调的丘陵,有一个头似犀牛的动物以及矮小灵巧的马匹漫游奔驰其间。游牧民族住在又大又圆的帐篷里,那是一块热情澎湃的土地,也是一块暴力横行的土地。
  
  她的丈夫和族里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出去打猎或是袭击别的部落。敌人乘虚而入,一群群的骑士飞奔而来,烧杀掳掠,留守的老弱妇孺根本无法抵挡。她丈夫的父母首先遭到敌人无比犀利的大刀砍死,接着她的婴儿也遭杀害,长矛刺穿了他的内脏。她吓得魂不附体,却又伤心到了极点,心想干脆也死掉算了,不过这并不是她的命运,年轻的武士们看上她的姿色将她俘虏,她成为这个举兵来犯的部落里第一勇士的财产。还有几位年轻女人也幸免一死。
  
  “让我死吧!”她一再恳求,不过他不答应。
  
  “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他简单地说,“你必须住在我的帐篷里,当我的妻子。”
  
  除了她那永远无法见面的丈夫外,所有她所关爱的亲人全都死了,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她好几次企图脱逃,不过很快就被逮住,想要自杀也都未能如愿。
  
  她硬起心肠,将沮丧的心情郁积在内心,怒火中烧的愤懑,吞噬着自己的爱心。她变得极其无情,她的灵魂日渐枯萎,如行尸走肉地活着,坚如铁石的心灵禁锢在活生生的肉身里,再也没有哪个监狱可以将一个人这么残忍地监禁了。
  
  “我们赶紧再回去,”我向她建议:“回到你们的村庄被袭击之前的情况。”
  
  我从“三”往“一”倒数。
  
  “你看到了什么?”我问道。
  
  现在她的脸显得非常宁静安祥,她记起早先自己成年的时候,与自己将来要结婚的男人一起欢笑游玩的情景。她十分钟爱这个青梅竹马的伴侣,他也同样地将这份深情款款的爱意回报给她。她平静地休息着。
  
  “你有没有认出这个和你结婚的男人?凝视他的双眼。”
  
  “没有,我认不出来。”过了几分钟之后,她终于说道。
  
  “注意观察你们村庄里其他的人,有没有什么人?”
  
  他非常仔细地察看在她那一个前世里的每一个亲戚朋友。
  
  “有了……有了,我的母亲在那里!”伊莉莎白喘着气,非常高兴地说,“她是我丈夫的母亲,我们的感情极为亲密,她将我收为义女,我认得她!”
  
  “你还认出别的人吗?”我询问。
  
  “她住在最大的帐篷里,上面插着许多旗子,装饰着白色的羽毛。”她自顾自地说着,完全忽略我所提出的问题。
  
  她的脸显得无精打采,十分伤心。
  
  “他们也杀了她!”她哀悼地说,又跳回了那个大屠杀的时刻。
  
  “谁杀了她?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来自东方,从长城那边来的……他们就是把我抓到那个地方去。”
  
  “你知道他们那个地方叫什么地名吗?”
  
  她停下来沉思这个问题。“不,好像是在亚洲的某个地方,比较靠近北方,也许是在中国的西边……我们有着东方人的容貌与特征。”
  
  “没关系,”我答道,“我们赶紧再追溯到你这一个前世里之后的情形,结果你怎么样了?”
  
  “等到我老了,已经对男人不再有吸引力的时候,他们终于容许我可以自杀,”她毫无感情冷漠地说,“我想他们对我已经感到厌烦了。”她又加上一句。
  
  她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浮在空中。
  
  我要她回顾在那个前世里自己的一生。
  
  “你看到了什么?有哪些教训?你学到了什么?”
  
  伊莉莎白沉默了一、两分钟。然后她才回答:“我学到了很多事情,我学到了愤怒以及一辈子老是愤恨不平的愚蠢可笑的行为。我原本可以和住在敌人市镇里的那些小孩子、老年人、有病的人一同工作,我也可以教导他们……也可以去爱他们……可是我却永远不肯容许自己去爱他们,我一直不肯化解心中的忿恨,不肯让自己的心胸再度开放。”
  
  “至少那些儿童是无辜的,他们都是投胎到这个世间的灵魂。他们跟袭击我们的村庄、杀害我们所关爱的亲人等都毫不相干,然而我连同他们也都责怪。我甚至将自己的愤懑迁怒到下一代的身上,这真是愚蠢的行为,或许他们会受到伤害,不过最后受到伤害的却是我自己……我永远不允许自己再有爱心。”
  
  她停了一下,“其实我应该付出更多的爱心。”
  
  她又停顿下来,接着似乎从一个更高的来源说话。
  
  “爱就像一种流动的液体,”她开口说道,“它填满了裂口,它自动填满了本来无一物的空间,是我们人类自己建立了虚假的障碍物来堵塞它。当爱不能再流入我们的心胸,填满我们的心灵,当我们与灵魂——它是由爱构成的——分离的时候,那么,我们都会疯狂。”
  
  我沉思着她言语中的含义。我知道爱非常重要,或许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不过,我们从来不曾思考过要是没有了爱,可能会使我们精神错乱。
  
  我记起了精神科医生哈力.赫罗博士(Dr. Harry Harlow)著名的猴子实验,他在实验中剥夺许多小猴子亲抚、养育和友爱的机会,结果发现那些小猴子变得极不合群,自私倾向极为明显,有生理疾病甚至死亡。要是将爱剥夺的话,它们必定无法安然存活下去。爱不是一种随心所欲的自由选择,而是一种不可或缺的需要。
  
  再回到催眠中,我告诉伊莉莎白:“继续往前看,看看你在个前世所学到的课业对于今生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这种学习和记忆要如何才能够帮助你在这一世里觉得更快乐,更安宁,更可爱?”
  
  “我必须学习消弭愤怒,不能耿耿于怀,认清自己愤怒的根源,然后随它去吧。我应该自由自在地爱,不再抑制它。不过,我依然还在寻找,我还找不到哪个人能让我可以毫无条件地完全全地去爱,总是会有困难存在。”
  
  她静下来不到一分钟,突然间以一种比往常更低沉缓慢的声音说话。整个房间使人感到非常寒冷。
  
  “上帝也是一个(人),”她开始说道,她绞尽脑汁思索贴切的字眼,“同样都是一个磁场,一种能量,唯一差别的地方只是磁场振动的频率而已。因此,上帝和人和石头的关连就好像溪流和水和冰的关系一样,万物因上帝而合为一体,爱心克服了一切障碍,创造了和谐,制造障碍,产生区隔与差别的是无知,你必须把这些课业教导给他们。”
  
  这些话说到这里就停顿,伊莉莎白此刻正在休息。
  
  我记起了凯瑟琳所传递的讯息,觉得与伊莉莎白所传达的内容,几乎大同小异。甚至连凯瑟琳当时在传达讯息时,整个房间突然变得冰冰凉凉的感觉,和伊莉莎白现在所发生的情形也都完全一样。我细细咀嚼这些言语的含义,所谓的愈合就是除去障碍,互相结合的行为;区隔就是引起伤害的根源,这么简单的概念为什么人们总是那么难以领悟呢?
  
  虽然我曾经帮助超过一千个患者进行个人前世回溯,也曾帮助过许多人进行两人以上的团体前世回溯,不过,我自己本身的前世回溯也只有五、六次,在进行指压(Shiatsu)或针压止血法(Acupressure)、或作梦的时候,我曾有过许多清晰生动的画面。部分回忆的内容,我在《许多前世,许多(灵性)大师》或《生命轮回的前世疗法》这两本书里已有描述。
  
  当我的妻子卡洛为了要增加自己做一个社会工作者(Social Worker)的技巧,去学催眠疗法的课程结业之后,曾经把我当做患者帮我进行了几次前世回溯,我自己也想找一个我能依赖的人体验一下其中滋味如何,而她刚好受过完整的训练。
  
  我练习沉思冥想已经好几年了,因此马上就能进入了深沉的催眠状态。当记忆开始涌入我的心灵的时候,主要是视觉方面的清晰可见,跟我梦中的景象一样。
  
  我看到自己大约在耶稣基督在世前后的年代,成长在亚历山大港(Alexandria)一个富裕的犹太家庭里的年轻人。我多少知道,我们的社团曾经筹款资助建造耶路撒冷大庙(The Great Temple In Jerusalem)的几个巨大的黄金大门。我所学习的包括希腊文以及远古时代的希腊哲学,尤其着重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门徒的思想研究。
  
  我回忆起在那个前世里自己年轻时的一些生活片段,当时对沿袭传统必须旅行到南方沙漠里的许多神秘社区,以及巴勒斯坦的穴居山洞和埃及北方等地去历练的教育方式虽不以为然曾想提出抗辩,不过最后还是接受这种传承了好几千年的教育。
  
  每一个社区都是一种不同学习形态的中心,经常都有神奇微妙的奥妙的知识。
  
  我束装简行,只带了少许食物和几件衣服,大部分我所需要的物品沿途都会有人供应,因为那些人都认识我的家人,也晓得我们非常富有。
  
  沿途我所获得的知识异常丰富且曲折离奇,对心灵上的修行极有助益,使得我早先对这趟旅行的印象完全改观,觉得真是不虚此行。
  
  好几个礼拜,从一个社区到另外一个社区,一路上都有一个和我相近的男子与我同行。他长得比我高大,有着一对深邃棕色的眼睛。我们都穿着长袍头上缠着头巾,他非常平易近人,我们一起和村落里的智者学习的时候,他都能够比我更快领悟。过后,当我们住在沙漠中同一个营地的时候,他总会在营火旁边,不厌其烦地再将他所学到的教给我。
  
  又过了一、两个礼拜,我们就分道扬镳了,我到了大金字塔(The Great Pyramid)附近的一个犹太教小会堂去学习,他则朝着西方而去。
  
  我所诊治过的许多患者,包括伊莉莎白和毕卓罗,都会记起他们在前世里住在古代的巴勒斯坦地区,也有许多次记起了埃及。
  
  不管是我,还是他们,都觉得这些景象非常逼真,栩栩如生。
  
  第二十章
  
  “哦!年轻人,认为自己被神所弃的人必须知道,如果你变坏的话,那么,将来就会得到更坏的灵魂,要是变好的话势必就会变得更好的灵魂。而在每一个紧接而来的出生到死亡这段期间,你在这一世里的善恶是非,都会遭到完全相同的报应,这就是天堂的正义……”
  
  ——柏拉图(Plato),希腊哲学家
  

  有时候在一生降临中最重大的事件往往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到了你的身上,就像丛林里的野豹,静悄悄地扑到了你的身上,为什么这么要紧的事情你会毫无所悉呢?这是心理上的伪装掩饰。
  
  否定排斥——因为事实上你并不想看,所以就连你面前的事物也看不到——是最大的掩饰物,疲劳、分心、寻求科学知识解释的借口、心理逃避以及其他一切介入心灵的事物。幸好命运的执著坚持能够识破这些伪装,能够区分出哪些是你必须看到的,将前景(foreground)从背景(background)中突显出来,像是导演拍摄一部立体电影(Magic Eye Pictures)似的。
  
  在过去的十五年之中,我诊治过许多情侣、夫妇或家人,他们彼此先后在前世中认出了对方。有时候,我甚至帮助过配偶或情侣同时进行前世回溯,结果他们竟然同时第一次发现到双方在前世里有交互作用。这种有如泄露天机的启示经常使他们大为震惊,这是前所未有的经历。当这些情景一幕幕地在我的诊疗室展开的时候,他们鸦雀无声。只有在他们从完全放松的催眠状态中醒过来之后,才发现到原来彼此看到的是相同的景象,感受相同的情绪,也就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们彼此前世的关连。
  
  不过,伊莉莎白和毕卓罗的情形,几乎完全反其道而行。他们目前的生活以及不同的前世,都是个别独立且时间错开地在我的诊疗室逐渐展现。他们两人彼此互不相识,也从来没有见过面,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与文化背景。他们并不曾在同一天来接受诊疗,由于每次都单独与我在见面,我根本也没想到他们之间会有任何关连,因此从来不曾试图加以联系。在接二连三的前世里,他们彼此相亲相爱却又一再生离死别。
  
  为什么我以前都没发现?难道我命中注定该如此?或早就被安排好,应该当个天地间的媒人?或是我分心、疲劳因而加以否定排斥?或是我的理性知识将这一切“巧合之事”予以推翻,不予采信?还是我完全按部就班刚好水到渠成,这个念头有如黎明时的曙光乍现,按着早就设定好的程序它适时出现了?
  
  事情发生在同一天的晚上。“伊礼?”一定是伊莉莎白。好几个礼拜前,在我的诊疗室里听过伊莉莎白说过,绝对是伊莉莎白。
  
  今天刚开始的时候,毕卓罗记不起自己的名字,在催眠状态中,他出现在一个古代的前世里,一个他曾经在这个诊疗室里回忆过的前世里。他记起了穿着皮制服装的武士们将他拖在地上,不久之后他就死了。在命若游丝的时候,他的头搁在女儿的膝盖上,她心灰意冷,呆板地摇晃着上身。
  
  在今天的会诊,毕卓罗又再度回到了那个前世,也许在那个前世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习。又再一次地,他记起了自己正要死在她的怀抱里,生命逐渐凋零消失。我要他密切地注意她,凝神她的眼睛,看看能不能认出她是自己在今生所认识的某个人。
  
  “没有。”他伤心地答道:“我不认识她。”
  
  “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我问道,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远古时代在巴勒斯坦的那个前世里。
  
  他沉吟了片刻,“不知道。”最后终于说道。
  
  “当我从‘三’倒数到‘一’的时候,我会轻拍你的前额,让你的名字出现在你的心灵,进入了你的知觉,不管出现什么样的名字都没有关系。”
  
  他的心灵并没有突然出现任何名字。
  
  “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没有任何东西来到我的身上。”
  
  不过,某件东西来到了我的身上,就像一个无声的炸弹冷不防地在我的心灵里炸开,突然间灵台清净,智珠在握。
  
  “伊礼!”我大声说道:“你的名字是不是叫伊礼?”
  
  “你怎么会知道?”他从古代失去记忆的状态中回答道:“那是我的名字,有人叫我伊礼呼(Elihu),也有人叫我伊礼(Eli)……你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也在那个前世?”
  
  “我不知道,”我据实回答:“它无缘无故地来到了我的心头。”
  
  整个状况让我非常惊讶,我是怎么知道的?虽然我曾经有过精神或直觉上的心灵显现,不过次数并不多。这种情形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回忆到了某件事情,而不是接收到了一个通灵的讯息。从哪个时候回忆到这件事呢?我想不出来。我绞尽脑汁去回想,可就是摸不着头绪。
  
  从经验中我晓得自己不应再白费心机,随它去吧,继续过日子,也许等一下答案就会像个不速之客自己主动找上门来。
  
  有如测验智力的某个奇妙玩具或谜题,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竟然不翼而飞。我觉得若有所失,隐隐约约地知道自己一定要去找到那个具有决定性的连接物才行。可是要连接什么东西呢?我试了好几次,可是仍然一筹莫展。
  
  到了那天晚上,这个谜题遗失的部分突然不声不响地来到了我的心灵,突然间,我恍然大悟。
  
  那是伊莉莎白。大约两个月前,她曾记起了在远古时代的巴勒斯坦的一个悲伤感人的前世里,她是一个陶工的女儿,她的父亲被罗马的士兵们拖在马后“意外”地弄死了。
  
  士兵们也不大在乎他究竟如何。他那遍体鳞伤的身体,那血流满面的头颅,躺在女儿有如摇篮的怀抱里,死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
  
  她曾记得在那个前世里自己父亲的名字,他的名字就叫“伊礼”。
  
  我的心灵如梦初醒运作得非常迅速,这两个巴勒斯坦前世的细节衔接上了,毕卓罗的描述和伊莉莎白回忆的内容吻合得天衣无缝。身体形状的叙述,事情发生的经过以及名字完全相同。一个是父亲,另一个是女儿。
  
  我曾经诊治过许多患者,通常都是配偶或情侣,他们发现在前世里彼此曾经住在一起。许多人认出了他们的灵魂伴侣,经过时光之旅来到了今生又再互结连理。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遇到这样的灵魂伴侣,他们在这一世里互不相识,以他们这个案例来说,灵魂伴侣跋涉千山万水经历了将近两千年,又共同来到了世上。他们一路前来,相距咫尺天涯,相隔也只是失之交臂,可是偏偏就是无法珠联璧合。
  
  回到家中,由于他们的病历表都归档在我的诊疗室里,我要仔细回想他们是否曾在别的前世里相聚过。没有,没教士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相聚过,到目前只有一次相聚的经历而已。在那靠近印度的商旅的隘口上他们也没有相聚,在佛罗里达州红树林的沼泽边也没有见面,也没有在西班牙人弶美洲疟疾流行的那个时候,到目前为止也没记起他们在爱尔兰曾经共同生活过。我只能记起这几个前世而已!
  
  另外一个想法渐渐地浮现到我的脑海里,也许他们曾经在过去的几个前世,或全部的前世里都曾共同生活过,不过因为在今生里他们两人都还没见过面,所以也没办法在那些前世里认出对方。在这一世里没有面孔、没有姓名,没有重大事件可以当路标指导方向,没有任何人可以将他们以往的生命轮回连接起来。
  
  接着想起了伊莉莎白所描述的中国的西边,在那些古老辽阔的草原上,她的族人遭到大屠杀,只有她和少数几个妇女被俘。同样在那些草原上,毕卓罗将它们指认为蒙古,他曾经赶回去寻找他的家人及亲戚,结果发现他的族人全被杀光了。
  
  在那混乱的时刻,他记起了满目疮夷的场面以及自己痛不欲生的心情,他和我都以为他那年轻的妻子已遭杀害。其实她并没被杀死,她被捉到了别的部落,度过了往后的一生,再也没有回到她那蒙古丈夫结实温暖的怀抱里。
  
  现在那双结实的手臂穿过了时光幻离的迷雾又回到她的身旁来握住她,温柔地将她搂在自己的怀抱里。不过他们两人都不知道,只有我才知道。
  
  父与女,青梅竹马的情侣,丈夫与妻子,在年代悠远的历史里,他们还曾有过哪些共同生活共同分享爱的甜美的时刻?
  
  他们又在一起了,不过他们都还不知道。两人都很孤单寂寞,各有各的伤心事。两人都饥肠辘辘,然而一道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已经摆在他们的面前,一道目前他们还无法闻到香味,还没办法尝到滋味的美食。
  
  如果不是受到更精微奥妙的“业报”的束缚,最起码我也受到精神科研究者者与治疗者的“戒律”严格的约束。戒律中最严重的是隐私权及保密。如果精神科的研究与治疗是一种宗教的话,泄露患者的秘密将是最主要的罪恶之一。至少这种违反行为可能造成不当治疗(Malpractice)。我不能把伊莉莎白的事情告诉给毕卓罗,也不能将毕卓罗的情形泄露给伊莉莎白,干预别人的自由意志不管是否会遭到业报或是心灵上或灵魂上的后果,这种违背精神科研究或治疗者主要戒律的后果都非常明显。
  
  这种心灵上的后果并不曾吓阻我,我可以介绍他们认识,然后就让命运去主宰一切。倒是精神治疗上的后果让我举足不前,心惊胆战。
  
  万一我错了怎么办?万一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我的不当处理,而横生枝节,终至不可收拾又该如何?到时候可能会既伤心又怨恨。他们一直把我当做他们最可以依赖的精神治疗师的良好印象,又会作何感想?他们临床治疗的效果显著会不会使真相大白?还是他们以往已经进行得颇为顺利的医疗功效,会因此而功亏一篑?轻举妄动的话一定会有风险。
  
  同时我也必须检讨自己潜意识的动机何在?会不会是我自己想要看到患者变得更健康更愉快,在他们的生活中找到了安宁与爱情这种需要,影响了我现在的判断?会不会是我自己的需要,使我蠢蠢欲动想要跨越精神科医师道德伦常的界限,铤而走险?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静观其变。没造成伤害,就不会有什么后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千万别自作聪明造成伤害。
  
  到底要不要写下《许多前世,许多(灵性)大师》这本书同样也是一个非常难以取舍的抉择,冒着我整个医疗事业声誉被毁于一旦的风险,经过四年的痛苦煎熬,我才鼓足勇气写下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本书。
  
  又再一次地,我决定冒险一试,我要介入其间。我要提醒他们找到命运,当做一种对自己所受过的训练以及对自己恐惧的让步。我会心灵手巧,拿捏得当。
  
  伊莉莎白和毕卓罗以及其他许多我曾诊治过的患者,他们所回忆到的重大事件里的景象与细节都极其相似。那些景象并不全然和我们从学校所学到的,或是从历史书本或电视上所看到的景象相像。
  
  他们相似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来自真实的记忆。前哥伦比亚及1994年环球化妆流行比赛亚军的卡洛琳娜.葛美兹小姐(Carolina Gomes)在电视摄影机前进行前世回溯,记起了自己在前世里是个男子,被罗马士兵们剥光了衣服,被拖在马后而死亡。这种死亡的情形与毕卓罗所描述的几乎完全一样。不过,极其不幸的,不仅在罗马帝国时代,还有极少数的患者也记起了在其他的文化背景中自己被马匹拖死的前世回溯。
  
  我所诊治过的一位来自美国西部科罗拉多州的患者,记起了自己被人家从美洲原始部落里抢走,从此再也见不到她的家人。最后她虽然幸得逃脱,不过仍然孤零零地死在如同心理牢房的古老美国西部地区,这种情景与伊莉莎白亚洲的经历何其相似。
  
  分离和丧亡在前世回溯里是非常普遍的情形,我们都想寻求如何治愈精神创伤的方法,这种想要痊愈的强烈需要强化了古老创痛的回忆。因为那才是造成我们痛苦与症状的根源,至于平静安宁的时代,由于不会留下任何伤痕,也就较不容易被人想到。
  
  有时候,我也会同时帮助两、三个人进行前世回溯。在这种情形下,我不能和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说话,否则会影响到别人的状况。
  
  最近,我才帮助一对夫妻同时进行前世回溯。整个会诊过程中他们都一言不发,我们也没时间来重新回顾他们经历的内容。
  
  这对夫妇离开了诊疗室后,开始比较他们所注意到的细节。令人难以置信地,他们两人都共同经历了一个彼此相聚的前世。这位丈夫的前世是位北美殖民地的英国军官,而这位妻子的前世则是住在当地的一位妇女。他们认识不久就坠入爱河,谁知他突然要被调回英国,再也无法回来和他的爱人相聚。她心如刀割,可是两个人都无可奈何,殖民地的社会与英国军方有着严厉的风俗与纪律。
  
  他们两人都看到了她穿着古代风格的服装,描述的情形完全相同,要载他离开殖民地返回英国的船只,及伤心欲绝泪流满面的分离场面,所有细节也都丝丝相扣,分毫不差。
  
  这些记忆也证明了为什么他们今生的夫妇间所面临到的一些难题的原因。一个最大的难题就是她过分的恐惧和他分开,而不管他到了任何地方都需要很快地赶回来向她再三保证他不会离开她。她的恐惧和他的需要在他们今生的夫妻关系中找不到任何真实的依据,这种类型的根源早在殖民地时代就已根深蒂固。
  
  其他的精神科医师帮助患者进行前世回溯,也都发现了同样的结果,回忆中创伤的出现频繁。死亡的景象经常出现极为重要,因为它们通常都造成创痛,一世又一世的轮回与重大事件的景象仿佛大同小异,是因为人类在所有的时代里,在一切文化背景下同样的主题(Themes)和同样编造的故事(Inventions)一再重复出现的缘故。
  
  (文/布莱恩·魏斯 心灵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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