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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堂:儿童也会思考死亡吗?

责任编辑:tspsy-张茵发布于2018-01-16 23:00 浏览次

　　心理导读：即使孩子没有任何反应和表情，也无所谓，只是希望他能够多在世几天。只要他还活着，就是给我们最大的动力。倾吐了长久以来积压在内心的憎恨与愤怒，瞳树人的父母从最初的放弃达到了领悟的阶段。 ---www.tspsy.com

心理学堂:儿童也会思考死亡吗?

　　之前我描述了孩子关于“死亡”的意象。在本文中，我想讲述虽然年幼但不得不面临“死亡”的两个儿童的故事。在他们极其短暂的人生中，似乎拼命地在向我诉说。如果能够将内容传递给各位读者，也可以说是献给死者们的一首安魂歌。

　　其中一个是名叫瞳树人的男孩。现在回想起来，那已经是七八年以前的事了。当时他十一岁。由于男孩常说“大脑里有蛇”等让人不可思议的话语，加上学习成绩明显下降，家人想直查找原因，于是带着他来到了医院。主治医师从瞳树人出乎意料的妄想言行和能力的急剧下降，诊断这是类似小儿分裂症的病状。天生性格温顺、毅力坚强的瞳树人，对于整个治疗是非常努力地配合完成的。不过，想不到治疗不仅没有取得良好的效果，反而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说话的概率逐步降低，并且开始用脚尖走路，手脚抽筋的剧烈疼痛也达到了麻痹肢体的程度。

　　由于他的主治医师调动工作，因此由我负责瞳树人的治疗。瞳树人的痉挛发作更加强烈，屡次出现意识丧失的现象。从测量髓液水压(通过外部刺激让脑脊椎活动的液体)结果发现，男孩脑内极其异常。当与神经外科医师咨询后了解到，如果放置不管，那是余命甚至过不了一个月的产重状态。干是，我立即判断瞳树人需要在脑外科接受紧急手术。

　　减低压迫大脑髓液压提升的手术，实施得既顺利又成功。瞳树人的痉率发作也暂时得到控制。其实，在做首次手术之前的X光线拍摄阶段，已经发现男孩具有“脑孔症”的不祥之兆。即大脑的前半头部出现小孔的现象。由于受到种压迫，导致大脑实质性地不断萎缩。那种病状即为人所知的 Schilder病(脱髓鞘性疾病)，通常起源于脑肿伤的可能性极大。瞳树人的症状越加严重，不得不再次实施手术。可是病原范围的急剧扩大，即使实施手术，也只能一时性地降低头盖内的液压。手术后，瞳树人是睁大双眼，一言不发，甚至失去了个人独自吃饭、排便的能力，变成了“植物人”。面对每天汗水淋漓照料他的父母，瞳树人没有任何反应与表情。精疲力竭的父母将内心的悲伤与焦急转变成对医生护士的愤怒(医院确实在病床安排等事项上有不当之处，而且对父母冷淡的服务态度也是事实)。男孩父母内心的怨恨与辛酸再也忍耐不住了。由于实施手术，瞳树人从神经科转到脑外科。从那时起，我就每周直奔外科病床，朝着他那双失去神色、发呆不动的双眼说话，诊脉，听心脏，为他治疗。与瞳树人父母进行心理咨询也是每天的工作。十天、二十天、一个月、两个月，时间飞快流逝。就连父母只想看看儿子笑脸的期望也已经变得不可能。因此，父母内心的悲伤转变成愤怒、悔恨而且愈加强烈。

　　但是，当治疗过了三个月快到半年时，父母的态度有个改变。他们说道，“即使孩子没有任何反应和表情，也无所谓，只是希望他能够多在世几天。只要他还活着，就是给我们最大的动力。”倾吐了长久以来积压在内心的憎恨与愤怒，瞳树人的父母从最初的放弃达到了领悟的阶段。而且也说到只要孩子活着，即使是现在的植物人状态，对于他们依然非常重要。令人惊讶的是，植物人状态的瞳树人也持续了将近半年时间的生命。

　　“好样的，又努力地过了一天啊。”父母轮流对孩子说着。那已经成为了每天的课题。

　　某一天，瞳树人的眼睛突然有了神色。他张开嘴，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随后便安详地停止了呼吸。我想，那一定是它在感谢长久以来耐心照料自己的父母吧。

　　在医院地下大平间，瞳树人的奶奶、父母和我，四人静静地告别了男孩的遗体。那时，我感到，无论是瞳树人本人还是他的父母—父母无疑是哭肿了脸一脸上似乎都露出了爽快的神色。

　　瞳树人的个案以外，还有一个十四岁少女的病案。我叫她“神巫舞美子”。关于理由，在以下的文章中有所记述。舞美子也患有被称为“多发性硬化症”的重病。那是通常被视为极其重要的神经细胞髓鞘的大脑白质脱落而引起类似水泥似的黏着细胞不断地繁殖增加，以至脑内各处硬化、脑功能下降的一种病态。据说是由麻疹病毒感染所引起的疾病。然而，其治疗方法至今依然还未发现。

　　舞美子从小儿科被介绍到我这里来。起初，她只是患有语言障碍。随后，她手脚的肌肉麻痹及萎缩不断地扩大甚至双目失明。在女孩死亡的前两三年，她已经不能独自穿衣，就连吃饭上厕所等日常生活的简易活动也都做不了。最后，她只能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特别是母亲舍己的照料墨笔难以表达，让人钦佩无比。母亲每月两次背着舞美子来到医院就诊，这件事就足足持续了七年之久。

　　在此不能记述治疗的全过程。但是，对于舞美子死亡前后的某些情况我将加以说明。

　　当时，失去视力、手脚肌肉麻痹萎缩的舞美子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然而唯一的“搭救道具”是她的一双耳朵。据说，生病之前每次就诊回家的路上，舞美子总是去音像制品商店买圆舞曲的唱片。一次买一张也是她个人的爱好。在死亡的前几个月，舞美子的感冒症状因为过度地拖延而形成了肺炎。原本她本人来医院就诊的要求也变得不可能，只是由母亲偶尔来医院领取药物。

　　对于舞美子喜欢欣赏音乐的爱好，我想着是否能够为她做点儿什么。于是，我决定送她录有圆舞曲的磁带和录有本人语音的音像制品。我一共准备了两张。前一张录制了一些曲目并附有解说，后一张则是我晚上在医院值班，伴随电台音乐节目朗读的诗集，那是山敏彦翻译的诗集作品。当然，唱片中还有我个人对舞美子说话的部分。后来听舞美子的母亲说，女孩听了唱片特别高兴、有时甚至会用失明的双眼以无声的状态附和音乐的节奏。

　　以下是我最想记述的部分。那一切都是发生在舞美子死亡之后。

　　舞美子停止呼吸的瞬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舞美子的姐姐与阿姨同时做了一个完全相同的梦。内容如下：

　　“舞美子身穿白色上衣，红色外套。她坐在床边，用三支手指硬撑在枕头上，嘴里说着‘长久以来受到大家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料。今后还请各位好好照顾爸爸妈妈。再见吧'。浮在空中的舞美子的身体渐渐地缩小，大门打开就立刻消失了。”

　　已经出嫁的姐姐也做了同样的梦。她打电话给母亲时，正巧舞美子停止了呼吸。随后，阿姨也打来了同样的电话。

　　母亲接听了两个电话，确信那必定是女儿的遗言。舞美子入殓那天，母亲让女儿穿上舞美子在梦中出现时的服装。家人在整理舞美子的棉被时，找到了一个高约十五厘米的金色佛像。那是她在我的治疗室内找到的阿弥陀佛如来像。

　　舞美子家人为了传达女孩去世的消息，给医院打来了电话。由于我事先有了安排，遗憾没有能够参加舞美子的葬礼。我给女孩的家人发了一份电报。

　　“舞美子小姐，未能帮助于你，内心感到惭愧不已。祝愿你能在那个世界幸福。”

　　几天后，母亲带来家中找到的阿弥陀佛如来像，向我述说了以上的所有经过。那座佛像摆放在家中书斋七天后，如今放回到了大学的研究室。

　　最后，我想把舞美子在十四五岁健康时期写在医院黑板上的诗记述在此。

　　雨

　　心中下着雨

　　淋湿了身体的雨

　　即使内心被雨淋湿

　　我也不会流泪

　　因为内心时常会下雨

　　 我的妈妈

　　妈妈有点儿可怕

　　妈妈很温柔

　　只有两者兼备才是真正的妈妈

　　不过妈妈你可别生气

　　（作者：山中康裕 | 来源：心灵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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